春运时节,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烧牛肉方便面,曾经温暖无数中国人的回家路。只是现在,中国最大的方便面制造商康师傅正在面临着各种传言的困扰,而这样的经历,曾经也发生在肯德基、娃哈哈等食品巨头身上。
1月5日,国家发展改革委联合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布《促进食品工业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》,明确提出了增强监管能力,提高安全水平,营造食品工业良好发展环境,降低企业维权成本,形成有利于企业、行业、产业良性发展格局。
被传言停产
垃圾食品还是速食之王?美味可口还是单调乏味?围绕着方便面的争议,似乎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题,而一直擎着中国方便面大旗的康师傅,却在这个冬天感受到了谣言带来的寒意。
天津滨海新区第十三大街,一大片白色厂房之内,排队进出的货运卡车上装满了一箱箱即将奔赴各地的方便面,种种迹象显示这是一家运转正常业务繁忙的企业。
厂区之外,却有康师傅停产的消息在坊间流传,暗流涌动之下,谣言的味道在这个冬季越来越明显。
据新金融观察记者了解,2017年元旦,中国台湾网官方微博报道,台湾康师傅自1月1日起解散,该决定对大陆所有业务不存在任何影响。
然而还是有人将该事件与大陆联系到了一起。为澄清事实,1月3日,在香港上市的康师傅控股披露自愿性公告强调,公司始终聚焦主业,生产经营一切正常,未因台湾康师傅的清算解散而发生任何财务与业务上的不利影响。
康师傅控股有限公司中国区董事长贾先德表示,台湾康师傅经营范围仅限台湾地区,2015年后其主营业务是生产设备的租赁和进口,不涉及食品生产经营,从公司治理方面考虑,关停无可厚非。
聚焦大陆,解散台湾子公司,对康师傅而言,未必不是个痛苦决定,但更是个明智选择。业内人士认为,解散早已停产企业,撇下包袱轻装前进,此番台湾康师傅结算,对康师傅控股公司来说,属于利好。
康师傅相关人士介绍,目前在大陆地区的生产基地均正常生产,以满足春节市场的需要。无论是方便面、矿泉水、饮料还是糕饼,都是“歌照唱舞照跳”。
“传言康师傅停产,根本就是空穴来风,去任何一个大超市或是街边小店看看都可以找到康师傅的产品。”
中国方便面市场,康师傅不是最早进入者,但今天的地位却无人可以撼动,从1992年进入方便面行业,康师傅见证了整个市场的兴起和发展。在行业快速发展时期,800多家竞争对手在该领域争夺,经过多年的优胜劣汰,现在依然可以见到的品牌不到1/10。
经过20余年的快速发展,中国方便面产业已经建立起稳定的市场格局。凭借着早期建立的市场优势、庞大的生产能力、销售网络,康师傅方便面一直稳居大陆市场占有率第一。中商产业研究院数据显示,康师傅方便面一直占据着大陆市场的半壁江山,到2016年第三季度,销量及销售额市场占有率分别为42.5%、50.0%。
受伤的不只康师傅
“民以食为天”,是《汉书·郦食其传》中的千古名言,在早已解决温饱问题后,中国人的饮食正在向健康安全前行,而不断出现的食品安全问题,却不时刺激社会公众的神经,更是食品行业厂商们关注的焦点。
事实上,在中国食品界,几乎所有知名企业都会爆出各种传言,在那些行业领头羊身上表现得更加明显,康师傅之外,肯德基、娃哈哈都是传言的受害者。
2015年8月2日,一则“台湾导游称康师傅使用馊水油”的视频在网上被疯狂转发,康师傅很快发布声明,澄清大陆产品与台湾食用油事件无关。国家质检总局也发布声明,证实自2013年以来大陆未从台湾进口过食用猪油脂。食用油事件后来被认为可能是乌龙事件,但对康师傅的影响却已造成。多年来屡次被黑,康师傅无奈之下选择报警,甚至在官网上公布所有供应商名录和资质以证清白。
而关于肯德基流传最广的谣言是,因为对鸡腿和鸡翅需求量大,肯德基所使用的肉鸡身上长着六个翅膀六只腿。对此有学者评价称——如果真有这样的技术,医疗领域早就不用人体器官捐献,假肢生产企业也早就破产了。这些耸人听闻的字眼,极大地刺激了公众的神经,破坏了肯德基的品牌形象,且传言造成肯德基餐厅在各地销售急剧下滑。
面对谣言侵袭,肯德基于2015年6月起诉10个微信公众号造谣,并要求索赔。最终上海市徐汇区人民法院对这起名誉侵权案件作出一审判决,这10个微信公众号隶属的三家公司不仅面临着60万元的赔偿,还需要在腾讯、新浪、搜狐等门户网站的新闻板块赔礼道歉。
之后的半个多月时间,娃哈哈、双汇、康师傅等多家国内食品饮料行业的龙头企业相继报案,都表示深受网络谣言侵扰,要利用法律武器维权,掀起对抗谣言的战争。
食品安全需要“看得见”
康师傅认为,要让所有消费者了解食品安全知识,食安科普必须走在谣言前面。
在康师傅的成长史上,“香喷喷好吃看得见”的宣传语使其拉开了与其他品牌的差距。而让公众拥有踏实消费的信心,食品安全同样需要“看得见”。
贾先德告诉记者,康师傅一直秉承的理念就是,安全是食品企业立身之本。他解释,如果不能提供给消费者安全的产品,企业就不能在行业里生存,只有做好食品安全的本分,戮力进取不断创新发展,才能更好地进行社会、环境等各方面的公益事业。因此,保障食品安全是食品企业首要的社会责任,同时也是企业根本。
多年前,康师傅就已在全国范围内积极开展面向社会的“透明工厂”参观活动,并把年产48亿包方便面的天津厂区建成了“科普基地”,实现了食品安全“看得见”,每年有超过8万人次参观康师傅方便面印象馆。
据新金融观察记者了解,康师傅旗下全部工厂(新建在建厂除外)都已取得ISO22000食品安全管理体系认证,并对原料、生产、产品进行严格把控。
“食品行业是一个良心事业,我们做出来的每一个产品是可以用我们的双手供奉给父母亲的,是给我们的亲人食用的,要有这样的良心观念,才能够把食品产业做好。”贾先德说。
在刚刚结束的“2016年度中国食品安全年会食品安全管理十强企业奖”评选中,康师傅第六次获得该奖项,这也是康师傅践行“从农田到餐桌”全程质量控制理念,投入巨资严控源头安全,牢牢掌握上游供应链,对原料和供货商实施严苛管理的体现。
此外,康师傅已陆续投资5亿元人民币设立了联合创新研发中心,建立3000人的食品安全与质量管控团队,每年350万次、多达1500项指标的检验检测,用全产业链严格监控来追求食安零风险。
呼唤全行业努力
对包括康师傅在内的方便面企业来讲,比市场开拓更加紧迫的任务是改变在消费者心目中的形象。中国食品科学技术学会理事长孟素荷曾经无奈地表示,“尽管方便面并不含防腐剂,多年来在国内的质检合格率都很高,我们竭尽全力去澄清,但方便面在中国已被‘妖魔化’,很难扭转它在消费者心中的形象。”
同样,北京大学教授李可基也曾对新金融观察记者表示,“方便面的存在有其道理,并不是像外界传说的那样,不存在着垃圾食品,只有垃圾吃法。”其以汉堡为例,分开看,最外层面包是有营养的,里面牛肉是对人体有益的红肉,菜叶更不用说,怎么加起来就成了不健康食品?
显然,理性声音有时候并不能激起太多的共鸣。“方便面是垃圾食品”“吃多了方便面会影响健康”的传言逐渐侵蚀着行业的形象。
相对于行业外的质疑之声,行业内的不和谐因素更加困扰着这个行业的发展和壮大。内耗,有人这样形容方便面行业的弊端。
不能一个声音对外、行业“火拼”严重被认为是目前方便面行业亟待解决的问题。相对于其他市场规范而且良性发展的产业,中国的方便面产业更像各自为战,难以在行业标准、企业自律、协同发展这些方面与世界上的竞争对手抗衡,这已经成为中国方便面企业走向世界的障碍。
“方便面在日本已经有近60年历史,这么多年我们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和历练,比如说油脂的消化问题、发胖问题、不健康问题等,我们都经历过。”日清食品控股株式会社董事长安藤宏基在业内会议上介绍,“现在在日本提到方便面,大家都觉得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,所有该出现的问题都已经出现了,所有该解决的问题也已经解决了,方便面在日本已经成为安全度很高的食品。”
“食品安全就像一个拳头一样,要能够握得紧五个手指头,包括政府、媒体、专家、企业、消费者,这五个手指头必须在一起才能重拳出击,才能做好食品安全工作,媒体要很负责地报道,专家很专业地科普,企业很负责任地经营,而消费者要有正确的认知和观念,才能够把这件事情做好。”贾先德认为。
对“康师傅”们来说,面对谣言,好消息是,国家层面对食品安全的重视程度正在逐渐加强,1月5日,国家发展改革委联合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布《促进食品工业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》,明确提出了增强监管能力,提高安全水平,营造食品工业良好发展环境,降低企业维权成本,形成有利于企业、行业、产业良性发展格局。